容娴正准备接口,从她家杀出一腔女声:“娴娴,给我回来。”
容娴怯怯地进家,妈妈披头盖脸的一顿批:“你是大女孩了,怎么还能这样没脸没皮地与男孩们玩?老婆老公地乱喊,小女孩家知不知道羞耻?”
那顿叱责,石磊他们一定是听到了的。它将小螺号的那个夏天划上了句号,以后当然还会有夏天,当然还会有她与石磊的低头不见抬头见,但是,再也没有曾经的亲密无间。
贺年卡上的三弦琴
石磊升初中后,便不再稀罕与他们这些小孩儿一起玩。
容娴学他的样子。每天书包里装着沉沉的书,手里再握上一本。她看书看得早且杂,最喜欢的,是三毛写的《稻草人手记》,全书讲的多是婆媳之争,但是她看得欢喜。有一天,石磊骑着自行车,手里握着几册书,铃声丁当地从院外进来。容娴慌乱着垂下眼皮,不看他。
车铃声停,支架被踩落地,钥匙相碰,门锁拧动,最后是一声关门的巨响——这些动作发生不过一分钟,但是小容娴却感觉漫长——他没有理她,而她的本意只是希望石磊主动与她打招呼,她要像少女一样对他笑与他交谈,再也不要做过去的疯癫小丫头。可是,他没有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