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大忙抱了两个被子出来,一个给它靠着,另一个细心地盖在它身上。苏媚在一旁抱胸而立,忽然咯咯笑起来,道:“一扎稻草而已,装什么人!”
稻草人发出呃的一声,仰面躺倒,再无声息。
公蛎道术不精,却知道这个属于“说破”之术。据说巫术在施展之时,最忌讳有人说破,说破便不灵了。
柳大拂袖而起,似要发怒,但看到苏媚盈盈的笑脸,又忍住了,自己闭目抚弄胸口,自言自语道:“平静……平静……时辰已到,如今可不是发火生气的时候。”将稻草人仰面放好,回头阴恻恻一笑。
最后一粒沙流尽,沙漏倒转了过来。
子时正中。
灯光一闪,突然变成了莹莹的绿色,照得众人脸上惨绿一片,写着女儿红和竹叶青的两块木牌突然跳了起来,直竖竖地立在桌面上。
苏媚一句话未说,软绵绵地倒了下去。而原本冷眼旁观的珠儿,眼神渐渐呆滞,竟然机械地站起来,慢慢躺倒在稻草人的身边。
公蛎只觉得脑袋一阵剧痛,差一点跌下房梁,只好用尾巴紧紧缠住檩条。挣扎之际,却见柳大将苏媚抱起来,放在了珠儿的身边。
苏媚、珠儿和稻草人,并排躺在床上。柳大拿过今晚画的仕女头像,小心地一张张贴在她们的脸上。
如此一来,两人一物,脸部全部变得一样的呆滞。猩红的嘴巴,咧嘴大笑的表情,在绿莹莹的光线下显得极为诡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