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枕靠背,只想睡去。娃娃脸却叫起来:“头儿,看那是什么! ”
后视镜中,一个渺小人影正奋力追来。
林希文扭头,从后车窗望去,耿良辰摔倒在土尘中。
娃娃脸:“头儿,要不要停车? ”
林希文:“这么跑,活不成了。”耿良辰未爬起来,渐去渐远,近乎车窗上的一个污点。身子转回,林希文嘀咕声“蠢货”,却感到有些难过———或许,他是个高贵的人。
在副座手下眼中,林希文睡着了。
街灯亮起,茶汤女还未收摊。
她中午没睡觉,给耿良辰做了饭,回北海楼时听他被捉走,心存万一的可能,想他解决纠纷后即会回来。
有过几次倒地昏厥,但二十里路毕竟不长。耿良辰走回了天津,腰包一条破毡布,掩着匕首。每日有七百多吨蔬菜进津,毡布是沿途运菜车上抽下来的,盖菜筐的。
走回天津的动力,是想一直走到茶汤女跟前,要一碗茶汤,喝完说:“拆桩是咏春拳秘密,帮个忙,去我家把它劈了吧。”语音未落,倒地身亡。
———这是他所能想到的“生于天津,死于天津”的最好结局,但真见到她,却觉得这个想法多么不适合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