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型宇宙最神秘、距我们最近的部分当然就是我们身边的存在,而其中最为神秘的部分,就是人了。
问题就在这里了,我们真的弄懂了人这种宇宙的原始算法模型吗?你能告诉我你下一个意识是什么吗?还有——像宇宙元点一样神秘——它是从哪里来的?连你的下一个意识从哪里来的都不能理解,我们真的能理解人这种原始算法模型吗?反过来说,一旦我们理解了人这种原始算法模型,宇宙的原型算法模型是不是就会自动地显现在我们眼前呢?
这样说看起来像是为我以后的行为做狡辩似的,但无论如何,我就是这么想的,然后,我那些被李主任称之为旁门左道的研究就开始了。而它们——其实就是一些简单而古老的算法或算法模型——立即在这家医院结出了疯魔一般的果实。
我在赢得这些成果的同时也赢得了荣誉,当然了,人都是虚荣的,最近一段时间内我也很享受这种虚荣。
住院三个月后我也发现那位女大夫的话没错,虽然他们用尽了各种办法——不过也难说,在我看来他们对我的治疗(也是一些算法)大致上是敷衍塞责的——我那瘫下来的半张脸并没有一点儿起色。我私下庆幸同时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早一点撵我走,反正治不好,无论如何都要住一次院的愿望也满足了,越往后治疗越变得虚应故事,大夫对我虚与委蛇,我也用同样的态度应付他们的治疗,真让我走我也就走了。这次李主任主动提出用转科的办法让我继续住下去,说实话我都有点被感动了。继续住院当然能让我接着进行那些聊胜于无的治疗,但真正让我觉得温暖的还是这家平常被我们这些“自己人”骂得厉害的医院也有医者仁心。我说假话了——更重要的是,我可以在这家太像另一种宇宙——就是说不像正常的人间——的地方,继续进行我关于人的原始算法模型的研究,用的算法却是我的“旁门左道”。何况,这里的病人们——你以为医生就不是病人吗?他们也是——又那么欢迎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