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想着,便自己拟好一封肚稿,一翻身坐了起来,将笔墨排好,笔不停挥地,就写了一封信起来。因为那老听差,多少认得几个字,有了“女士”两个字的信封,不敢再让老听差去送,自己便将信封好,揣在身上,走到胡同口上,扔到信筒子里去。
偏是事有凑巧,当他将信放下,一转过身来,恰是遇到了白行素,坐在一辆人力车上,挨身而过,她在惜时这一掉脸的时间,她将手里的讲义夹子,突然向上一举。看那原来的意思,好像是要挡着脸,后来觉得又不对,更高举了一点,举过了头,当是挡着太阳。车子本来拉得很快,在这一碰头之间,两下就相隔很远了。
惜时在眼睛一照之下,仿佛见她有点笑容,只见那讲义夹子一举,不能看得十分真切。心里便想着,要是像她刚才这样子,只要我有信去,似乎不至于拒绝我,我若和白行素言归于好之后,我倒要表示出来,让米锦华看到,气她一气。就我现在而论,应酬白行素这样女朋友的话,还绰有余裕,暂时不必愁到周转不过来的。如此想着,立觉心旷神怡起来,便含着笑容走了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