匡夫人站在边上插不上话,只是讪讪搓着手,被这一团乱麻搅得头昏脑涨。两边都不肯退让,听着也似乎都有道理。只是事情这样复杂,针锋相对下去实在不是办法。她中庸起来,“还是从长计议吧!别伤了和气,咱们几十年的姊妹了。”
“若不是瞧着这二十多年的情分,我早就报官去了!”布夫人负气道。
感月觉得大人们都太积糊,她憋不住,冒冒失失地说:“姨母,佛堂里那个小龛不是如濡姐姐的孩子么?舅舅和姐姐孩子都怀过,您还作梗干什么?非要叫她嫁给别人,万一人家将来嫌弃怎么办?依我说,从一而终是最好的,何况他们还相爱……”
她的话没说完就给匡夫人捂住了嘴,瞪着眼睛呵斥她,“小孩子家家,懂个什么尺长寸短!有这闲工夫啰唆不如读书去,长辈说话,要你掺和!”
布暖却道:“阿娘息怒,气坏了身子,暖儿难辞其咎。才刚他要说的都说了,我也同阿娘交个底。走过了那样多的艰难险阻,我早已经是个半残了。阿娘没有发现么,我失去爱别人的能力。不管是蓝笙还是谁,我一个都瞧不上。”她把视线转向容与,“我就要他,我要嫁给他。阿娘阻挠也没用,就像感月说的,阳城郡主知道我们从前的事,我过了门,未必有好日子过。您还是让我和他在一起吧,我们是真心实意的!都说宁拆十座庙,不毁一桩婚。阿娘就当可怜儿,给儿一条活路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