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吞吞吐吐地向海波的父母问起了晓玥。虽然晓玥她不可能再是“我的”了,但我也同样不可能不关心她的命运。两种不可能加在一起,我想便是初恋几乎令一切世人难忘的主要原因了吧?
海波的父母又流泪不止。他们告诉我晓玥好可怜。说当初死活也非娶她不可那个男人,实际上卑鄙地欺骗了她。他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的一切,婚后一条也没做到。而且,他成了她合法的丈夫以后,就虐待起她来。对她开口便骂,举手便打,更不允许她回到自己家来照顾一下母亲……
他们说海波回到城市,也只不过想再见晓玥一面。是听了晓玥的哭诉以后,才决心进行报复的……
他们说他们也再没见过晓玥。只知她怀孕了,离婚了,下落不明了,而她的母亲被民政部门送往精神病院了……
我问海波的父母,我可不可以跳进小院儿去,将那几簇花儿折下来带走?
他们允许了。
回到家里,我找了个罐头瓶,将丁香花养在水中。直至我离开城市返回北大荒那一天,它们仍开着,仍散发着那一种具有淡淡的苦艾味儿的芬芳……
以后两次探家,我没再去海波家。主要因为我已不能带给他们什么关于海波的情况。还因为,我觉得也不能从他们那儿获得到什么关于晓玥的确切消息……
一九七四年我上大学了……
一九七七年我分配到了北京……